江绮怀

#魔道祖师 薛晓
池鱼思故渊

文/江绮怀 2451503824
字/江绮怀 2451503824
私设:强迫共情。
所禁锢的鱼也会去思怀故渊,即使是万劫不复。
———题记
【首】
魏无羡使尽气力才将留下的左臂残肢的手掰开,攥在手心里的是一颗糖———一颗已经发霉的糖。 “奇怪,薛洋为何偏偏执着于一颗早已发霉的糖?”魏无羡起身,拂了拂衣袂上灰尘,走远了。

一颗发霉发黑的糖陷在泥泞之中,大概是被握得太紧,已经有些裂痕,这裂痕中已难免嵌入尘灰,再加上糖上的血迹已经干涸,实属令人有些作呕。
就是这么一颗糖,他薛洋竟然攥在手心里八载有余。

“晓道长,‘池鱼思故渊‘上一句是什么?”
“是‘羁鸟恋旧林’。”


“道长,你回头看看我,看看我。”

【颔】
待魏无羡再醒时,他已与薛洋共情。
“小友?”魏无羡因在薛洋身子里,能分明感受到那晓道长正轻轻拍着薛洋。“嗯?”薛洋揉揉眼,起身。
眼前人着白衣,皑若山上雪,以笄绾青丝,唯一不足的是眼处缚以素绫,当真如众口所言“明月清风晓星尘”。
倘若当初未曾剜眼,必定是眼住星辰,不为尘寰所污,魏无羡如是想着。
“昨日夜里听言你说喜食糖,今日早上出门买菜时,给你和阿箐一人买了一颗。”晓星尘噙笑意,从袖中掏出一块糖递给薛洋。薛洋一愣,“嗯?”那捏着糖的骨节分明的手又往前伸了伸,“昨日之事你竟还记着,多谢道长了。”薛洋笑着接过糖,仔仔细细拂了拂糖纸,塞进了胸前的衣襟里。薛洋盯着看了白衣道长半晌道:“道长给的都好。”
原来这晓星尘也和薛洋秉烛促膝夜谈过,魏无羡这么想着倒是有点心疼道长,白白被人骗了去。魏无羡却不知道薛洋仔仔细细收好道长给的糖是为什么。
因为这是薛洋第一颗光明正大得到的,也是晓星尘道长给的第一颗糖,这如何叫他不收好?

夤夜。
霜华剑心贯喉,血色斥月,晓星尘出剑快且狠,直穿丧命之处。月照霜华上的镂刻霜花,剑光映照的是薛洋一双斥满戾气的眼。晓星尘一边拭霜华一边对站在一旁的薛洋道:“奇怪?今日的凶尸格外多...小友你无事吧?”
“嗯?无事,我们走吧,小瞎子还在...家里。”薛洋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作揖的村民,那村民几欲张嘴说些什么却没发出声来。降灾剑锋偏转,那人直直坠下。
这根本就不是凶尸,只是无辜的村民而已,魏无羡才意识到这一点,可惜的是自己却束手无策。

“薛洋,必须得死。”



“你一无事成,一败涂地,你咎由自取,你自找的!”薛洋凝视着蜷缩在一角的道长,本是素洁的道袍沾上了血污,原本高高在上的星辰也会坠入尘寰。
魏无羡从未见识过如此狼狈的晓星尘,似与昨日判若两人。魏无羡此时想到自己就像晓星尘一样缩在一角,满身血污,人人见之上前践踏一脚,嘴中还唾骂着一败涂地。
魏无羡却忘了薛洋又何尝不是如此———一事无成,一败涂地。魏无羡有蓝湛,薛洋却什么都没有,那个真正一败涂地的人,是口出此言的人。他甚至不知道以后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到底死了多少回,众口唾骂多少次,人人拍手叫好多少回。

“薛洋,我求你放过我吧……”言者神色枯槁,六神无主。魏无羡感觉自己心头一紧,大概是原体此时情绪波动过大,波及到自己。
剑反调,银光划,血溅落,霜华坠。
魏无羡有些喘不过气来,心头宛似被到剜,又像是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。那种感觉他知道,像是跌落进了深渊粉身碎骨、万劫不复,什么都没有了。
薛洋愣愣走向晓星尘。颈间淌血,毫无生息。他盯着那具毫无生息的身子看了半晌。嘴里念念叨叨:
“死了好,死了就听话了。”
他于胸前摸索着,掏出一颗未食过的糖,他将其攥紧在左手中,道:“死了好,死了就听话!”
魏无羡才看清薛洋左手无小指,他蓦然想到泥泞中的残肢,手中紧握的那颗糖莫约是现在手中的这颗了。

夤夜,薛洋坐在桌旁,食指关节处不停敲击着木桌,灯花落尽还是未等到所盼的人,一切还是初始的模样。
“你若再不醒,我便真的屠了这城,老子要杀光这里的人畜。你不是最讲道义之人吗?不是最心系苍生吗?你不是最看不惯我吗?你他妈起来啊!还有那个小瞎子,你平日里不是最护着她吗,我要杀了她,剜她眼,拔她舌,如了她的意。”薛洋看着棺中人恨恨道,右拳正欲砸向棺木,却停在了半空中。

许久,他垂下头,攥紧了左拳,“你倒是起来啊……”

【颈】
“这含光君为夷陵老祖问灵数余载,昼夜不歇也未候得如何,更何况这晓道长魂魄尽散,薛成美你还是放弃吧。”金光瑶说完便吹吹茶泛出的温气,抿了一小口,等人下言。
魏无羡半晌反应过来,自己的蓝二哥哥也曾为自己问灵数余载,若是蓝湛此时在自己身旁,指不定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来。
“灵散...我需要一只锁灵囊...锁灵囊!”

光影一瞬,又是另一幅景象。
魏无羡在一面铜镜中看到“晓星尘”着白袍,眉眼含温和,萧萧清举,不敷素绫,眼涵星河。
“是明月清风,”魏无羡道,“不对!不应该是薛洋所见吗?为何又变成了晓道长?!”
“晓星尘”手颤巍巍轻抚着镜面,大抵是看入了神,良久他艰难地开口轻声唤道:“阿...阿洋。”
“晓星尘”垂手,将铜镜放在心口,不停摩挲着铜纹,嘴中呢喃的是“阿洋,阿洋”。
魏无羡明白了这薛洋原来是去易容成了晓星尘的样子,可是竟然让薛洋“演”得入木三分,仿佛连骨子中都是晓道长的清明。就连他眉眼之间的温和与晓星尘都近似一模一样,唯独不同的是晓星尘绝不会叫他“阿洋”,薛洋这是在成全自己啊。
“原来是这样子的感觉啊……晓星尘。”晓星尘的音容笑貌伴着那声“阿洋”全都涌进了魏无羡的脑中,挥之不去。

“晓星尘,你说那个夷陵老祖,能不能救你?”他靠着棺木,边理着刚为晓星尘换下的旧绫边自顾自念叨着。
许久薛洋负起霜华,和当年领着他自己夜猎的晓星尘一样。

【尾】
魏无羡看到三个人在路上走着,薛洋搭着晓星尘的肩,阿箐在前头又唱又跳。慢慢,晓星尘的影子宛似羽翼飘飞,一点一点从薛洋指尖逝去……
薛洋去追逐着最后一点点星光:“不要走...不要走!”他跌跌撞撞,就在快握住最后一星点羽翼之时,他摔进了一滩泥泞之中。
“道长,你回头看看我,看看我!”他抬起左臂欲伸手去抓什么,本被九指握紧的糖却掉进了污泥中。
到最后,魏无羡只看见薛洋一人跪在那渐渐融进了苍白中,慢慢模糊。魏无羡好像听到了薛洋的声音:
“晓道长,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......下一句是什么?...是汪洋眷星辰。”

/ 侵必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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