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绮怀

泽芜敛芳 草木星辰(扩列)

#泽芜敛芳 #曦瑶
#草木摇杀气,星辰无光彩 #薛晓
文/江绮怀
【泽芜敛芳】
金光瑶择一株正盛时的金星雪浪,裁分宛似楚女朝云片,剪破娥夜月光。香玉拥金蕊,男子指尖所执的玉牡丹与之所着的金星雪浪袍如出一辙。
花于萍风摇曳,男子衣袂亦是翩翩。蓝曦臣看着牡丹丛中的男子,立如兰芝于香径,笑道:“春花开得甚好,又何必折之?”
“春花极好,总会凋谢,不如趁早折枝。再者我只是敛芳而已,泽芜便是二哥的事了。”金光瑶弃花于丛,步向蓝曦臣,脱下身上的氅衣披在男子肩上,“春还乍寒,二哥多穿些为好。”
蓝曦臣拢了拢氅衣,展颜笑,之于金光瑶,这无疑是朗煦萍风暖人心。之于金光瑶,蓝曦臣更是朔月星辰,金光瑶心存于渠沟苟且的人,蓝曦臣便是他永远攀不到,是他求之不得的赤炎阳。就算,他贵为敛芳尊,高居金麟台又如何?
“世人只知牡丹贵为百花王,姿态雍容、大气端方。却不晓,牡丹栽于隆冬,也曾是凌霜傲雪熬过来的,一步一步攀向高枝。碾落成泥后,盖是无人记之了。”金光瑶看向蓝曦臣,继而又笑道,“二哥,倘若我哪天也碾落成泥,已成芜莽,你会不会泽渡我?”
“不。不会有这一天的。”

金光瑶看向刺入胸口的剑锋,贯穿胸口,痛入骨髓,冷锋插深一寸又一寸。
“阿瑶......”蓝曦臣垂眉浅唤道。
看,他还是会叫我“阿瑶”的,对不对?
他堂堂敛芳尊也会卑微至此。
他握住剑身,怒极反笑。
“蓝曦臣!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,如你所言,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,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!”
左腕断,腹剑穿,金光瑶吊着最后一丝力气,哑然道:“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!”

我玩弄权术,颠倒是非,大逆不道,罔顾人伦,十恶不赦,罪不容诛,这世上什么恶名我没有背负过,这世上什么恶事我没有做全过。不忠、不孝、不义,逢人做戏的是我,杀人如麻的是我,被踢下高台的是我,被唾娼妓子的也是我,罪该万死的还是我,恨尽残生的依旧是我!
可是救你于水火的是我,赤诚待你的是我,鼎力相助的人也是我,我一生向来假面于人,我恶事做尽却独独没有想过要害你,只奉以真心待你!难道你明察秋毫的泽芜君看不见吗?那么你呢?最终将剑刺入我胸中的是谁?是你!
是你,蓝曦臣,蓝宗主,泽芜君,清煦温雅,谦谦如玉,泽渡苍生,心系天下。
却独独忘了渡我敛芳。

我是多么期望你那天,浅笑着对我说:“二哥渡你,阿瑶。”

泽渡苍生芜荒莽,却忘敛收碾落芳。

#草木摇杀气 星辰无光彩
(前者为梦境,后面为现实)
薛洋眸中陡然充斥着杀气,咧嘴笑看眼前崩溃的晓星尘。
“……薛洋,你真是……太令人恶心了……”晓星尘恨恨道,那握霜华的手不禁又用劲握紧了几分,恨不得立马将面前歹徒诛杀。
“恶心?恶心就对了!恶心才是我薛洋,自七岁碾指后,我就没想过不恶心,那种痛,不比你自剜双目差!”薛洋步步逼近晓星尘,又狂笑道,“你真以为我只是嗜甜如命、只会陪你夜猎的少年?!晓星尘你真是愚不可及!我来告诉你,你面前站的是谁?我是灭门常家、屠尽白雪观、剜宋岚双眼的薛洋,我就是你们口中罪该万死、助纣为虐的歹徒薛洋啊哈哈哈...”
“原来...你...你一直在骗我......”晓星尘蹙损双眉,手足无措,只是木然立在那里。
“对!我就是一直在骗你,那又怎样?道长啊道长,你这颗高高在上、璀璨夺目的星星最后不也是和我一样坠堕尘间、落入人间烟火吗?”薛洋笑着答道,虎牙浅显,却独独看不出稚嫩俊俏之气。
“薛洋你何意?”晓星尘浑身颤抖起来,龇牙问道,大不如从前温润。
“什么意思?你该好好去问下那些被你一剑穿心的无辜村名们啊,他们跪地求饶的痛苦模样你没看见吗?你就就这么一剑一剑贯过他们心口啊,和我当初灭常家满门时,是一模一样的啊,还真不愧是‘霜华一剑动天下’!”薛洋看着眼前的男子,本缠好的素白纱布被从眼窝里涌出来的殷殷鲜血洇染,鲜血顺着眼角边滑落,似朱砂,如落梅。
“道长,是不是很想哭?我忘了,你没有眼睛怎么哭得出来!”薛洋歪头凝视着全身战栗的晓星尘,“啧!我突然想到了,晓道长,你想不想知道那日早上你杀的那具走尸是谁?”
“......薛洋,你...”晓星尘攥紧霜华的剑柄,骨节泛白。蓦然,他拔剑劈向薛洋,剑刃相斥,他却抚到剑柄上深深刻下的二字“拂雪”。
拂雪?!“......子琛.....是你吗……宋道长......说话啊……你倒是说话啊!”声音几乎要随着身子散落,缠绕着的素布晕出愈来愈多的血痕,他要哭,可是他哭不出来。
晓星尘倒是浑然不知面前的男子神色淡漠,仿佛从未认识过他。
他彻彻底底地崩溃了,他紧紧缩在墙边,很小很小,小得如同蝼蚁一般。白衣上溅满血痕和尘土,房间里充斥着的是他晓星尘的呜咽,不绝。
“怎么?挚友相逢怎得如此悲凉?”薛洋恶狠狠道。
......
“你一无事成,一败涂地,你咎由自取,你自找的!”
“薛洋,我求你放过我吧……”言者神色枯槁,六神无主。
剑反调,银光划,血溅落,霜华坠。

随着哐当一声,薛洋惊起。他起身慢慢走向棺椁中的素衣男子,清风明月固然佳好,只可惜这明月被陈朽棺木桎梏,不得破。
薛洋伸手抚了抚缠绕在男子眼处的素布,道:“晓道长,你说这是为何?你若是不入世便不会遇到我,不遇到我便不会剜眼,不剜眼便不会救我……这样,你便也不会自刎而死,生生世世都不会遇见。不!这样一点也不好,这样就再没人给我糖了!......”

“算了,死了才好,死了就听话了……”

之于金光瑶,蓝曦臣是他不可得的赤炎阳
之于薛成美,晓星尘是他不可求的白月光
扩列/24515038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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